2024年高考现代文阅读Ⅱ聚焦“矛盾”表达，两道试题分别探讨《放牛记》与《千里江山图（节选）》中的矛盾之处，引导考生从不同视角审视文本，挖掘深层意蕴，考验考生的深度理解与赏析能力。本文从“见仁见智的开放性”和“矛盾双方的统一性”两大方面剖析这类题型的特点，并提供实用答题建议。请看——
2024年高考全国卷两套试题的现代文阅读Ⅱ的材料都是文学类文本，命题者都针对文本中的“矛盾”表达设题，具体如下：
1.（2024年高考新课标Ⅰ卷第9题）文末画线的句子表明，作者不愿在回忆往事时为放牛“赋予意义”。你认为本文是否做到了这一点？请简要说明。（6分）
2.（2024年高考新课标Ⅱ第8题）文中画线处说“在他们两个人当中，叶桃总是先离去的那一个”，又说“她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他”，请谈谈你的理解。（4分）
虽然这两道题的题干中并未直接出现“矛盾”一词，但都考查考生对文本表意“矛盾”之处的理解。笔者认为，这类题型体现了《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2年修订）》提出的“理解欣赏作品的语言表达，把握作品的内涵，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能对同一个文学作品的不同阐释提出自己的看法或质疑”的要求，同时紧密关联教材，促进考生对所学内容的融会贯通、学以致用。本文从两方面分析这一题型的特点，并给出一些答题建议。
试题1所指的画线句子为：“往事总在回忆时被赋予意义，在放牛这个经历上，我更愿意就事论事，返回到当年的心境里，看一看当时的悲欢和忧乐。”这句话表露出作者不无矛盾的写作心态。考生不仅要理解这种心态，还要据此对文章内涵作出相应的判断与赏析。可见，这是一道开放型试题，鼓励考生对文学作品有自己的理解，并在答题时体现个人思考。
试题所给文本《放牛记》是一篇回忆性散文，主要讲述了“我”童年时的放牛生涯，结尾则以成年人的视角进行总结、阐发观点。统编语文教材七年级上册《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课的“积累拓展”部分，曾引导学生思考《朝花夕拾》中“小鲁迅”和“大鲁迅”的不同情感，即理解“童年的我”和“成年的我”双重视角叙事的写作手法。“童年的我”沉浸在富有情趣的生活场景中，有快乐也有迷惘；“成年的我”在回顾过往时，既能发现小时候未注意到的细节，也能以新的眼光看待过去未能理解的一些现象。两种视角互为补充，在交错转换中让读者领悟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情感。笔者认为，对于《放牛记》中的这句话，考生也可以从“童年的我”和“成年的我”中任选一个视角进行分析。
从“童年的我”角度看，作者做到了不为放牛“赋予意义”。文本主要从少年的视角和心理出发，记录了儿时的放牛生活。作者就事论事，放牛的悲欢忧乐是单纯的、属于孩子的真实情感，是“意义”之外的。作者的观点体现出对“拔高意义”这一写作模式的警惕，不对放牛生活刻意美化，体现出一种自省意识。从“成年的我”角度看，作者没有做到不为放牛“赋予意义”。文中的放牛生活虽然真实生动，但仍然经过了回忆的过滤甚至重塑，自然被赋予了意义；文中对“放松、自由、野孩子”等概念的强化，读武侠时对虚实的感叹，以及多次出现的“现在、就算现在、当然后来我就知道了”等表述，其实已经渗入了成年人的经验和感受。当然，考生也可以将两种视角结合起来分析，更能体现思维的辩证性。
对于试题1，将两种视角结合分析，是因为矛盾双方具有辩证统一性。仍以教材所选鲁迅先生的文章为例分析，统编高中语文教材选择性必修中册编选了《为了忘却的记念》一文，标题直接把“忘却”和“记念”这样一对意思矛盾的词语放在一起。“忘却”意在摆脱悲哀，“记念”则是记住愤怒，二者合起来的意思是：对烈士最好的怀念不是耽于悲伤，而是化悲痛为力量，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战斗。文中还有“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与“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等句子。“写一点东西”，是为了祭奠逝者，揭露反动派，总结经验教训，唤醒民众；“无话可说”，是因为出离愤怒，不知从何说起。看似矛盾的表达，实际上寄寓了作者深切的情感、坚强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念。
试题2中的句子出自孙甘露的《千里江山图（节选）》，命题者选择文本中看似矛盾又形成照应的关键语句，意在提醒考生通过这两句话理解小说的深层意蕴。“别离”是理解文本的重要角度之一。叶桃为了追求理想和革命斗争而离开，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其价值和意义也体现于此，所牵涉的情感也最为动人，充满张力。叶桃“先离去”，是因为她在思想上更早觉悟，先于陈千里参加革命，但她依然通过多种方式和陈千里保持联系，又引导他走上革命道路。虽然她牺牲了，但她的革命精神已为陈千里所继承，因此，她从未真正离开。正确理解叶桃的离开，能够加深考生对小说主题的理解，使他们对革命者的崇高品质有更真切的感受。
高考现代文阅读中的“语义矛盾”类题目并不鲜见，且有一定的“反套路”特点，考生需要在审题时抓住关键，善于迁移变通。日常教学中，教师要有意识地引导学生发现并分析课文中看似矛盾的表达，提高理解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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