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欣赏 | 《去江夏那边》——从龙泉山望江湖海

我们从汤逊湖度假村到龙泉山风景区再到白云洞,再由青龙山森林公园回到汤逊湖度假村。整个旅途萦绕在我脑中的思绪就像黄昏时分汤逊湖畔风中的秋千,在绿茵茵的芳草地上、在金灿灿的天空下飘荡出美丽的弧线。

汤逊湖度假村内最具文化特色的要数图腾广场及龙文化艺术长廊。在图腾广场上,用土陶烧制而成的五十六个民族的大型图腾陶雕群,集中地展现了我国各民族的图腾文化。那一尊尊形象生动、意蕴神秘的图腾,引人遐想。龙文化艺术长廊则绘制了从夏、商到清朝不同朝代不同风格的龙图腾。它们千姿百态,活灵活现的样子绘在艺术长廊上,就像漂游在历史长河中,庄严神秘,让人充满想象。

为了触及那些我的思绪怎么也解不开的历史文化之谜,请原谅我的目光忽略掉汤逊湖畔轻巧别致、浪漫多情的童话小屋与蒙古包和那一座有着冰糖葫芦般尖顶的白塔。这些浪漫的休闲去处会在我们下一次的旅行中与汤逊湖鲜美的汤圆一起成为独一无二的期待与享受。

在风中的秋千上,我的思绪飘荡到龙泉山。在龙泉山风景区的楚昭园,导游问:为什么昭园楼座角上的龙脖子全是白色的?有人说可能是雨水冲刷的缘故。导游说:龙肚子也被雨水冲刷,可为什么它没有龙脖子那样晶莹洁白?可见被雨水冲刷一说是站不住脚的。这些六百多年前用巨石雕刻而成的龙,龙头、龙身、龙尾上全是土褐色或黑色的斑斑点点,只有那龙脖子如白玉般晶莹冰润、洁白无瑕。它绝不是另外的镶嵌品,而是与龙身浑然一体的一部分。明代的龙雕中均有这一至今不为后人窥破的独运匠心,这一直是考古学家和史学家都解不开的谜。如果龙身下石基座上那一代代丝绒般的青苔有思维有记忆的话,它是不是知晓这一不为人知的谜呢?我知道,这一设想只是我对那些与石龙朝夕相处的青苔们的天真奢望。青苔们只是繁荣、枯萎,再繁荣、枯萎……那些解不开的谜依然会在岁月的沧桑中慢慢地风蚀。

还是在龙泉山风景区。就因为明代楚昭王朱桢强占了西汉舞阳侯樊哙的墓地,将樊哙墓东移了200米,致使我参观明代楚昭王陵园时想到的总是樊哙,而参观樊哙墓地时想到的竟是这样一个问题:明代楚昭王干吗跟樊哙过不去?此问一出口,随行的很多人都说:是呀,干吗跟死人过不去呢?仅仅是因为迷信风水吗?我认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后人自以为比古人强,比古人聪明。是的,死人早已成为尘土。他们别无选择,因为他们只能成为尘土。而活着的人在成为尘土之前是有很多选择的。明代楚昭王请风水先生看风水、择墓地,能掩埋其强权之躯的宝地还是很有几处的。但当他知道最好的宝地还是“五龙捧圣”的樊哙墓时,便威逼风水先生带领人挖墓。活人强占死人的墓地,这说明那墓地自有其独特的魅力。是的,这里山幽林深、水清石美,无论如何都是一处绝美的寝宫。让我们原谅那蛮横的楚昭王朱桢吧。他的挖土迁坟的不孝之举在某种程度上成就了人们对并不知名的樊哙的怜悯与祭奠。这恐怕是楚昭王朱桢生前做梦都不曾想到的。肉身终要化作尘土,我们又何必在乎它成为哪里的尘土呢?

不能否认的是,世间万事万物都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强悍的存在。樊哙强悍过,楚昭王朱桢也强悍过,与他们同时代的芸芸众生早已灰飞烟灭,而他们的尸骨化作的尘土还在,祭奠他们的文字也在。这便是强悍的力量。世间还有一种坚强的存在,比如楚昭王陵园右前方百米处那棵生长了六百多年的古树。在植物中,这棵被称为“婆婆树”的古朴树算得上是一个最奇特、最坚强的存在。这棵树形态奇异,她的奇异不在于要两人手拉手才能围住的粗壮的树干,不在于她枝繁叶茂、遮天盖地的浓荫,也不在于她隔一年结出的饱满金黄的硕果,而在于她那长出地面、占地方圆几十步的根部。盘根错节,真像群龙舞动,那龙头、龙身、龙爪和龙鳞清清楚楚,活灵活现。而她的坚强不仅在于她历经几百年沧桑却仍然旺盛而美丽的生命力,更在于她的那一段动人的传说:明朝初年,灵泉古市的乡亲们不仅敬重为官清廉爱护百姓的曾泰,还非常珍惜曾泰的母亲为纪念曾泰的出生和悼念曾泰父亲的早逝而栽的那一棵小朴树。朱桢得知后,担心深得民心的曾泰影响他独霸灵泉古市,因而派了几名打手找碴儿要砍掉朴树。曾老夫人和左邻右舍的几个婆婆手挽着手,用身体护住大树,咬牙忍受着打手们举起的砍刀,宁死也不肯放开。就这样那棵树越长越粗,血流到哪儿树根就长到哪儿。血流到方圆几十步远,根就长到方圆几十步远。血重重叠叠、汹涌澎湃,根脉就盘根错节、威武雄壮,像一双双粗壮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护住树干。这奇特的形态、这坚强的姿态真是世间少有。

在江夏。我所思索的那神秘、那强悍、那奇特、那坚强一一在汤逊湖畔风中的秋千上飘飘又荡荡。这飘飘荡荡的美丽弧线收容我纷纷扬扬的万千思绪和歌唱的文字。

他们周末总是会到江夏那边去!

他爱山,她爱水。两个人要么山,要么水,要么山水。

她爬山,连上十个台阶就气喘吁吁。而他潜水十米就会头昏眼花。

他来自山区,酷爱山,她来自湖区,酷爱水。

从婆婆村那边过来的路上,一群狗快乐地奔跑着,风吹动它们的毛发……

而婆婆树下的那只猫被宠它的人带上了山顶,眼神如神秘的猫头鹰。

“从这儿开一条玻璃栈道,到对面的山顶。”

“不可能,据说最长的玻璃栈道,也就1000米。”

“那边是汤逊湖吧?”

“是长江。”

“是吗?”

“文综,历史地理政治,历史不行。理综,物理生物化学,物理不行。高考麻烦哦!”

备考的人周末放松,也会把自己的文综理综念给江夏的山水听,或许这里的山水密语可以让偶尔迷茫的人顿悟人生的大考密卷!

而山顶悬栏处有警示语:此路不通,请游客原路返回!

从远望亭看开去,龙泉山的右边是汤逊湖,左边是长江。它们通过巡司河连在一起,就像海湾。

下山,我一口气可以走几十个台阶,其实,我可以一口气走下山。

“你不要像打摆子那样走路左右摇晃,这样不安全。”

“我和你,米和油,同住地球村,相逢在这里。”

右边黄色的是寺院,左边绿色的是陵园。中间的那些白房子是徽派建筑。是曾泰的祖居吧!

“我是唱《我和你》的小样的。”

“原来你才是真的原唱。”

歌星鼓掌。

“你把那些歌放了千百遍了。”

“只是造一种氛围。我不会唱。甚至不去记它们。”

“是啊,浪费了一副齐秦的好嗓子。”

我们都坚信很多人是在江夏的山水间练就了好嗓子的。大人低吟《最真的梦》,小孩高唱《孤勇者》。在八分山、大花山、青龙山也如是,在汤逊湖、梁子湖、斧头湖、鲁湖也如是,在枫香云堡、在海洋村、在隐居乡野、在云稼慢乡、在漫漫露营地也如是……成为大隐者,成为歌唱家,成为诗人,成为哲学家……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

那只猫停在半山腰,它在喵喵地叫什么呢?

已经下了三分之一了,快到山下了。

回去,你好好练太极,你教会我。下次去海边我们一起打太极。

在武汉的马尔代夫龙湾半岛、在拥有天空之镜与鸟墅的梁子湖畔、在芦苇飘荡的鲁湖边……这些江夏美丽的湖岸线,无一不被视为武汉的海岸线……

已经是傍晚了,仍然有人上山。住在附近的人,一整天都可以登山的,只要自己愿意。

沿途的墙和它的影子,很斑驳,可以画写意画,也可画现代画。

无论什么季节,坐在这里的木椅和石凳上,看看书,发发呆,听听音乐,就很好。

这儿处处丽景。你看这边也有你镜头需要的原野。可以拍枯荷、白茅……

这儿适合摄影、写生……

这儿,不是别处,这儿是龙泉山;这儿不仅是龙泉山,这儿还是江湖海,是江夏的所有的平方千米和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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