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母亲节,智障人士钟长荣(54岁)为母亲陈含萧(77岁)准备了一张母亲节卡片。上面贴着“妈妈我爱你”,也可以念成“妈妈你爱我”,设计充满巧思,充分表达母子情深。
钟长荣能理解简单的福建话、华语和英语,但不会说话,只能以单词或语助词回应。他的理解能力不强,有时候如小孩般天真。
妈妈扛起家庭重担
照顾特需孩子超过50年,陈含萧付出不少精力。她的教育水平不高,只会说福建话,瘦削的身子扛起家庭责任。丈夫80岁了,早已退休。
和许多上一代的传统妇女一样,除了照顾丈夫孩子,陈含萧也要照顾家翁家婆,还有自己的母亲和姐妹。她和丈夫有四个孩子,钟长荣排第三,有一个哥哥、姐姐和弟弟,年龄介于47岁至56岁。弟弟结婚后就搬出去住,钟长荣和哥哥、姐姐、父母同住,一家生活和睦,姐姐还经常给他买他爱吃的食物。
钟长荣小时候发育缓慢,5岁才会走路。他曾到聋哑学校上课几年,后来在家帮妈妈做一些家庭工,比如折外卖盒子。大约20岁时,他在社工的安排下到触爱启能中心(Touch Centre for Independent Living)学习技能,开始学习绘画。
2006年,钟长荣入住位于乌美组屋区的触爱综合家庭服务(Touch Ubi Hostel)。这项服务协助智障或体障人士融入社会,他们星期一至五住在宿舍,周末才回家。宿舍陈设就像一般组屋单位,他们得自己收拾整理,培养学习生活技能。
钟长荣独立了很多。他为触爱的Journey平台做商品绘画和包装,打工赚钱,也能自己搭巴士去工作场所。
儿子钟长荣虽然是智障人士,但现在能发挥绘画才艺,拥有一技之长,陈含萧感到欣慰。(龙国雄摄)
看见孩子的成长,陈含萧放心不少。她说:“儿子学画画,有个寄托,要不然在家没什么事情做,也不照顾自己,不刷牙。现在他还会修理家具,前几天衣柜坏了,他自己修。”周末时,母子有时一起出门,陈含萧带儿子去剪头发或到牛车水逛逛。
不把负面评语放心上
早期资讯和支援较少,家有特需儿,家长常常得面对周遭的异样眼光。
曾有邻居说难听的话,说看到钟长荣会很怕,听在妈妈耳里自然不好受,陈含萧为此失眠。后来,她学会不把负面评语放在心上,她说:“孩子是我生的,我怎样都疼,也接受儿子是这样的。无论如何,我都爱他。”
邻里街坊都知道她心中的这个“宝贝儿子”。陈含萧说:“去熟食中心买食物时,小贩会说,要买给你宝贝儿子吃呀。”
小时候,钟长荣因不懂得表达,受伤碰撞也说不清。陈含萧回忆说:“有几次我发现儿子耳朵不适,带他检查后才发现里面有铅笔芯。另一次,他耳朵里有糯米。如果这些年没有我一直看着,他会怎样?”语气带着心疼。
现在,钟长荣步入中老年,健康不如前,不仅有高胆固醇,眼睛视力下降,左眼还因青光眼而失明。每次去看医生,都是陈含萧陪他去。
钟长荣对母亲的爱,溢于言表。访问时,他耐心地在一旁看着母亲,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握着她的手。
陈含萧说,若见妈妈不舒服,儿子会摸摸她的额头查看是否发烧;当她卧病在床想起身,他也会搀扶妈妈。每逢农历新年,他会包个红包给妈妈,母亲节也送卡表达爱意。
这时,陈含萧转头问儿子:“妈妈(对你)好吗?”儿子猛点头。“如果妈妈死了呢?”钟长荣连忙摇摇手,用福建话喊了一声:“不会!”
陈含萧一直在人生路上牵着特需儿的手,从当年她形容的“辛苦”,到现在儿子能自立,哪一天得放手时,相信她会稍微放心。
访问结束后,母子准备回家去。夕阳西下,儿子搂着妈妈肩膀的背影,让人感受到无言的母子情。走过半个多世纪,暮色中依然可见母爱的光辉。
特需成人看护者也需支援
新加坡机构积极为特需成人看护者伸出援手,协助他们应对艰难状况,减轻身心灵的负担。
谈到特需儿家长的最大担忧,触爱关护者扶持服务部总主管沈小燕说:“当家中特需儿童长大成人,家长看护者不免担忧未来的安排,自己离世后,谁来照顾孩子。”
她指出,较年长者一般思想传统,认为照顾孩子是母亲一人的责任。也有父母担心其他孩子不懂得应对,从小兄弟姐妹间的交流不够,长大后就更不懂得照料特需者。
因此,沈小燕建议看护者家长做长期规划,平日多让其他家庭成员参与看护工作,分担责任。
除了家庭成员的互助与支持,社区联系和支援网也很重要。
触爱关护者扶持服务部以看护者为对象,举办活动,设立支援小组。此外,定时举办活动邀请特需成年者的兄弟姐妹及家人参与,建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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