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丨汪曾祺《人间草木》:朴素生活有芬芳

零零碎碎的生活往事,给予了汪曾祺创作散文的灵感。在《人间草木》这本文集里,汪曾祺讲述着平淡生活的乡情,品味着日常生活的情趣,传达着凡人生活的美。从中,我读到了花花草草的优雅,读到了季节更替的人间气息,读到了怀念联大师友的满腔深情。

其实,汪老先生的作品很多,他的小说生活化气息浓重,更积聚着生活韵味的醇厚。《人间草木》这本书从植物、动物、饮食、人物四个角度,组成了一幅鲜活的生活画卷。

与花草为伍,最能陶冶情操。汪曾祺用充满乡土味道的文字,抒发对花草的热爱。如写芋头:“长出了几片碧绿肥厚的大叶子,在微风里高高兴兴地摇曳着。”写秋海棠:“我每看到秋海棠,总要想起我的母亲。”写爬山虎:“沿街的爬山虎红了,北京的秋意浓了。”写腊梅花:“满树繁花,黄灿灿地吐向冬日的晴空,那样地热热闹闹,而又那样地安安静静。”草木虽无情感,但作者透过对这些花草的描写,把人间的美好倾注在文字里,将对人间的热爱蕴含在情景中。作者的笔调满含生活趣味,把一草一木描述得有如对待家人般充满温情。

世间事,唯生活百态最能体现人情味,汪曾祺深谙此理。他在书里随意讲述着旧时光。那些尘封往事,在看似平淡的词汇中立刻生动起来。“我每天在西四倒101路公共汽车回甘家口。直对101站牌有一户人家。一间屋,一个老人。天天见面,很熟了。有时车老不来,老人就搬出一个马扎儿来:‘车还得会子,坐会儿。’屋里陈设非常简单(除了大冬天,他的门总是开着),一张小方桌,一个方杌凳,三个马扎儿,一张床,一目了然。”这样的场景,在我们的生活里司空见惯,而老人的热情把人世间最和谐的画面呈现出来,散发着人间真情的温暖。

书中每一辑都有着鲜明的特点。“一果一蔬”是食品之味,“季节的供养”是观感之享,“四方游记”是身处旅途的回念,“联大师友”是对故人的怀想。文章既有对昆明雨季中风物的眷恋,也有对喜欢遛鸟的北京人悠闲生活的向往;既有对巷口里各个市井店铺生活气息的追寻,也有对老师沈从文先生的深切怀念。

作者用水洗般的文字赋予了作品纯真的生命力,抒发着最为真挚的人生情怀,在平淡中见惊奇,在浅显中蕴含哲理。朴素的词句,寻常的文字,满怀着对生活的热爱。读着汪老先生的文字,你找不出精巧的词汇,但就是这样寻寻常常的字里行间,人性的良善与生活的美好跃然纸上。

《人间草木》讲的是生活的日常、人事的过往,其实也讲述着汪曾祺自己的生活阅历。书中所涉及的知识面相当广阔,笔端处的见闻头头是道,其中提及动植物不下百种,对于幼时游戏的追忆清晰明了,从中可见汪老丰富的知识储备和饱满的生活态度。这些普普通通的文字串连起来,在读者面前构筑一幅幅生动的生活场景,散发着人间芬芳的特有韵味,具有天然纯朴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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