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消失的课间十分钟”反观香港的教育,我们能发现什么?

“消失的课间十分钟”…

“小学生的厕所社交”…

“非必要不允许离开教室”…

“在教室里不可以随意走动”…

以上所有文字,相信没有人会不认识。但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却又令人怀疑自己的双眼。

如果你还不知道这些文字描述的是什么,不如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些文字的来源。

“消失的课间十分钟”在10月份冲上微博热搜并持续发酵,全国多地家长、学生、网民反映:

中小学生的课间10分钟变成课间圈养,学生活动受限,“都待在教室”、“限制在教室门口活动”、“连楼道都不可以去”。甚至在一些学校,直接明确了教师候课的要求。

什么意思呢?就是在上一节课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下一节课的教师就已经到了教室门口等待着。

这样的无缝对接,目的显而易见:

一方面是为了保证教师能提前进入上课的状态,另一方面就是保证课堂上始终有一名教师在。

因此,就出现了所谓的“厕所社交”这一现象——孩子即使不想上厕所,也只能以上厕所为借口,在课间十分钟“逃离”教室,到厕所活动活动,交交朋友,甚至吃吃东西。

而如果课间十分钟出去“乱跑”会怎样呢?

大部分学校是有成熟的体系和手法的,有一个屡试不爽的“国产好办法”叫“扣分”和“扣钱”:

被抓到的学生,自己被记名、被惩罚、家长被约谈已经算“事小”;

重要的是,会影响自己的班级被扣分,扣分的班级就失去了评选流动红旗或者文明班的资格,这“连坐”的“背锅”哪个小孩也承受不起。

而没有及时阻止学生“乱跑”的老师,一旦被值班领导发现,将会受到经济惩罚,从班主任费用里扣除相应金额的罚款。

这就是当下中小学,尤其是小学生的课间十分钟的现状。

以至于《人民日报》官方下场,出面进行批评,要求“把课间10分钟‘真正’还给孩子,‘让疲劳的眼睛看一看蓝天,让紧张的大脑吹进清风’”。

新疆伊宁、山西太原、广西南宁、河南郑州等多地官方也纷纷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就此问题做出回应。

然而,更为魔幻的是,为了能够让孩子能够在课间十分钟留在教室里,很多地方甚至还发明出了一种叫做“课桌操”的东西,深度绑定孩子和课桌的关系。

“课桌操”,顾名思义,就是坐在课桌前做的操。

孩子们坐在座位上,课桌前,用一首歌的时间,整齐划一的完成一系列幅度仅限于四肢的动作。

而“课桌操”不仅会在教室里做,还会把课桌搬到操场上做,以及还会有“课桌操”比赛。

回想起自己童年时的课间十分钟。

虽然那个时候学校的硬件条件都不是很好,但下课铃响后,沸腾的操场,无时无刻不在爆发的欢声笑语,满头大汗的少年。

以至于打了上课铃,瞬间安静的校园都显得那么的热气腾腾,朝气蓬勃。

究竟是什么让这些消失了呢?

其实翻一翻一些为此发文呼吁的网络大V的评论区,就不难得出原因。

其一,就是老生常谈的安全问题。

一到下课,孩子们就成了脱缰的野马。一个班,老师就那么一两个人,能看得了这么多的学生吗?

而一旦学生出现什么问题,老师,尤其是班主任就难辞其咎,谁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呢?

即使退一万步,校方愿意承担责任,奈何总会有家长锱铢必较、“小事闹大”,沸沸扬扬。

其二,自然是教育内卷带来的负面效应。

下课玩疯了,上课怎么静的下心来听课?有这个十分钟,就不能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看看书,做做题吗?

然而,在这样的“保护”之下,我们的孩子真的长成了理想中的样子吗?

人民日报发布的《2022年国民抑郁症蓝皮书》数据显示:

中国患抑郁症人数超过9500万,30%是18岁以下青少年,其中50%是在校学生,这一数据中,青少年的占比令人吃惊。

不仅如此,抑郁的低龄化趋势也日益明显。

在2021年发布的《中国国民心理健康发展报告(2019-2020)》中显示:

小学阶段的抑郁检出率已经达到一成左右,初中三成,而高中阶段接近四成。

然而,只有学生在承受其苦吗?

10月31日,河南省郑州市管城区建兴路小学一名吕姓女教师留遗书后自杀离世。

其遗书内容可谓“字字诛心”,令人不忍卒读。

“我从来没想过,作为一个小学老师会这么的难,面对学生很想真的做到教书育人,但是学校的工作,学校的活动,领导的检查,让我们这些没有培训过就直接当班主任的毕业生像入了牢笼,牢笼一点点缩小,我们每天都提着最后一口气上班。

什么时候老师才能只做教书育人的工作?

不幸福的老师怎么能教出来积极乐观的孩子呢?”

而家长呢?

试问有几个家长没有在工作的时间里,被微信群里老师和其他家长的信息连番轰炸,还要列队一般的回复“收到,谢谢老师”;

有几个家长没有疲于奔命的在劳累了一天之后,还要回家一字一句的检查孩子的作业,以免没有全对交上去,会被老师在班级群里点名批评;

又有几个家长没有签署过学校发回来的各种各样的承诺书?

所以,究竟我们的学生、老师、家长都在忙些什么?

又是什么让我们的学生抑郁了,老师自杀了,家长也崩溃了?

真的只是评论区里那些所谓“保障安全”的“表面”原因吗?

我们是时候去扪心自问: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我们是否已经离它愈行愈远?

小编还记得,2019年,一部纪录片《他乡的童年》,让我认识了曾经的战地女记者周轶君,也通过这部纪录片开始更加的关注世界其他国家的教育生态。

芬兰的家长认为“最好的学校就是离家最近的学校”,老师带着孩子们在大自然当中上课;

英国的“精英教育”会在课堂上和学生讨论“自由是什么?”、“艺术是什么?”,培养学生全面参与社会的责任感与意识;

而日本从小学到高中的部活(各类文体社团),不仅成为了一种校园文化,其热血与梦想也成为学生青春的记忆。

甚至很多体育部活培养出的学生最终都成为该领域的职业选手,比如大谷翔平(棒球)、河村勇辉(篮球)、高桥蓝(排球),常常令人感叹漫画照进现实。

于是,小编试图从亲身感受和观察到的香港教育中,去发现其中的细微末节,是否仍在保留着“教育的本质”。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些香港教育现状或许能够说明一些问题,毕竟,细节中藏着“魔鬼”,细节中也能体现“真实”。

而细节,也体现出香港教育模式的优势。

01

让教师的工作留在课堂,留在教学。

小编不记得多少次亲身经历或者听周围的其他妈妈提及,孩子所在学校的老师在家长会上一再的重申:

“不要在家帮孩子检查作业,请让检查作业这件事情成为孩子自己的事情,作业不需要全对,只有出现错误,老师才能知道教学的效果以及学生没有掌握的内容是什么”。

而孩子发回来的作业本,永远充满老师仔细的修改和批注。

02

家校合作的界限。

家长不会有教师的私人联系方式,教师也不会和家长存在于同一个社交群组。

如果需要家校联系,每日的资讯和沟通都是通过学生的Handbook、纸质/电子通告。

如果需要一对一的单线联系,家长只可以通过学校的教务处电话转接老师,而老师也只会在必要的时候电话家长。

除此以外,老师和家长之间完全保持着一种“神秘感”,互相尊重隐私。

至于与孩子相关的琐碎的行政事务,有一个叫做General Office的部门或者教务处统一处理。

家长除了参加家长会之外,除了极少数的家长义工的志愿服务之外,不需要花费额外的时间被迫的裹挟到孩子的学校生活中去。

简单的来说,老师负责学生的学校教育,家长负责孩子的家庭教育,两者职责分明,界限清晰。

03

学校并不只是学习的场所。

常常羡慕香港的学生,不论是哪种类型的学校,哪怕是不用花费太多的政府学校,都会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丰富的校园活动。

而且这些活动不仅花费颇为便宜,也不需要家长参与,都由学校一力安排。

包括且不限于每天放学后的各类功课班、兴趣班;

每个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有一个月的时间,学校组织的参观、camping等等校园外的活动,孩子们甚至可以打乱年级、班级、跟着老师去参观工厂、博物馆、艺术馆、户外乐园……

04

最大程度的公平与融合。

在香港的中小学,除了小五-小六,以及中四及以上班级的同学和授课老师是固定的,这主要出于小五-小六以及中四都是即将进入升学考试的阶段。

而在小一-小四,以及中学前三年,每一年都会重新分班,也就是说,每一年孩子都会认识和熟悉不同的同学和任课老师。

考虑到香港的学校规模,基本上这样分班经过三年,孩子就能够认识全年级所有的同学和老师。

这种操作虽然很“麻烦”,而且似乎也不够“长情”,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反而能够保证学生能够最大程度的扩大社交圈,同时不必担心万一遇到不顺利的人际关系无法摆脱。

常常有人问小编,香港的教育到底卷不卷?

当然,我不能够说不卷。

因为,只要存在竞争,就必然存在“卷”。

但是,在香港,“卷”,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主观选择,而不是被迫加入。

这是因为,香港的教育不仅提供了更多的路径,同时,它也依然还保存着一些可以称之为“教育的本质”的东西。

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学生、老师、家长,在各自的轨道上各司其职,承担责任,偶尔交集,却时刻陪伴。

小编不能说香港的教育是十全十美的。

当然,哪怕是周轶君在《他乡的童年》中所纪录的诸如芬兰、英国、日本的教育也并非毫无指摘之处。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内地家庭“用脚投票”,通过高才、优才等等人才引进计划来到香港,这其中绝大部分家庭无一例外都是看中了香港的教育优势。

远赴他乡异国毕竟相对艰难,但选择香港,或许真的是一条可以尝试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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